格林斯潘的悲哀---《审判格林斯潘前言》

高木

格林斯潘先生是一位市场经济的坚定拥护者，但是格林斯潘却不清楚市场经济有自由放任式的传统市场经济和可观控式的新型市场经济两种类型之分。

自由市场经济是一种借助人的自私本能，通过法律手段界定产权归属，拒绝国家干预，放任各种经济成分参与市场自由竞争，以期实现资源最优配置的经济模式，其基本特征是私有制、自由贸易、纸币制度。毋庸讳言，自由市场经济比封建的自给自足式的自然经济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先进性，即便与传统计划经济模式相比，由于自由市场经济把传统计划经济中“要我干”的被动人变成了“我要干”的主动人，极大地调动起了人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追逐财富的积极性。再加上市场交换极大地刺激着商品的生产和丰富着人民的生活，纸币的可无限扩张特性又在很大的程度上支撑着政府通过公共基础性或福利性投资维系着经济社会的泡沫性繁荣，因此自由市场经济模式至今仍占据着世界经济的主流。格林斯潘先生对此是心知肚明极力颂扬的。

但是格林斯潘先生却不愿意明确承认，自由市场经济自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挣扎在一系列两难选择中难以自拔。一方面，自由市场经济是利用人们追逐财富的本能而产生社会发展原动力的，它鼓励纸币和生产资料当作财富向少数成功人士手中大量集中；另一方面，纸币和生产资料集中在少数富人手中后，导致约占6成的低收入的社会成员因为缺少甚至没有钱购物，约占3成的中等收入的社会成员因为担心未来收入减少和花费增多而不敢花钱，约占1成的社会成员虽然拥有大量的金钱，但是因为该买的基本都有了而没有必要再花钱，或者是害怕露富而不便于花钱，富人往往通过储蓄、购买股票或债券等虚拟的经济方式把纸币储藏起来以实现财富保值增值，或者通过直接投资以获取更多的利润。富人的这些富余纸币要么退出了实体经济的循环，要么通过直接投资增加了社会总供给，这必然造成实体经济中的纸币短缺和社会总供给远远大于社会有效总需求的情况发生。纸币的这两个流向，共同导致了有效需求不足、产品卖不出去、物价下跌、资金周转困难、工厂大量停业倒闭、生产萎缩，整个社会的就业岗位必然会相应地日益减少。假如政府为了制止物价下跌、生产萎缩、失业率急剧上升的不利局面，被迫通过增加政府公共建设投资、宽松的货币政策、消费信贷等增加纸币供应总量的方式，拉动了经济的复苏，物价开始回升，需求逐渐旺盛，就业量开始增加。但是，这种好景是很难长久的，要么因为扩张出来的纸币量有限或者是市场反应有限，新增纸币会很快被牢牢占据分配优势地位的富人瓜分一空而再一次沉淀下来，致使宏观经济重新陷入新一轮的更深重、更泡沫化的有效需求不足中更加难以自拔，要么因为新增纸币量或市场反应超过了某个极难掌控的临界点，富人就会把先前的沉淀纸币从虚拟状态释放到实体状态中来，用扩大投资赚取更多的纸币或通过购储实物商品保值增值财富，这些新增纸币就会和先前超量投放的沉淀纸币一起形成强大的流动性洪流，火上浇油般促发经济过热、通货膨胀、物价上涨、纸币贬值，甚至是金融风暴和社会动荡。因此，100多年以来，凡是实行自由市场经济的国家，无不是在实行扩张政策，还是在实行收缩政策之间来回奔波；经济学家也在是放任市场自动调节，或是加强政府宏观调控之间争吵得面红耳赤难解难分。即便花费了如此心血，梦寐以求出现的供需均衡却常是昙花一现，维持的时间极其有限。在这种进退维谷左右两难的选择过程中，生产力遭到了破坏，充分就业成了永恒的墙上画饼，广大民众基本的生存权、就医权、就学权、创业权、就业权受到影响，社会全体成员的幸福总量受到严重损害。

可悲的是，尚是民间独立经济学者的格林斯潘早在1966年就发现了金本位废除后，纸币制度无法让民众安全地储存财富，政府赤字开支是暗地里没收大众财富这个秘密，并勇敢地把这个秘密公布于众。但是格林斯潘自从坐上美联储主席这个高位后就心安理得地鼓励民众储蓄不断缩水的纸币、抵制市场监管、不断吹出新的经济泡沫掩盖旧泡沫，并暗助美国政府把没收全世界财富的赤字财政扩展到全球，终于催生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格林斯潘并非天生就是一个不良学者，事实上他也隐约看到了泡沫经济对社会的危害，意识到离岸金融管理空洞的潜在危险，也对以计算机为代表的信息革命充满了期待。遗憾的是，处在可撬动地球支点上的格林斯潘先生没有看清楚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事实上已经为当代人类避市场经济之短而扬市场经济之长、改造自由市场经济的货币制度、建立可观控式的新型市场经济、实现人人幸福最大化提供了可能。例如，人类可以用“财产登记、账户惟一、限用现金、网络观控”改造纸币制度，让几乎任何一笔成规模的货币结算都很方便地通过一个实名账户到另一个实名账户的电子转账来完成，让几乎每一笔货币结算都在中央银行数据库自动留有货物交割清单记录，让几乎任何一笔商业交易都自动生成当事者的信用记录，让几乎任何一笔不正常的财产流动都可经授权后被迅速查清来龙去脉，那么，金融欺诈、网络诈骗、偷税漏税、逃废债务、克扣工资、权力寻租、金钱求租等行为就会无法规避网络阳光而从源头消失踪影，市场经济才能有效运行。

中央政府本可以根据每个惟一账户实际的财产存量和财产流量高效率地自动化地完成营业税、财产税、遗产税、消费税、所得税的征管，并且可以用更公平的所得税逐步取代欠公平的流转税，既可体现奖勤罚懒的公平竞争精神，还可以很容易地根据实际情况对国民收入进行适度再分配，并且每个账户纳税额的多寡可以公示于众，就会形成纳税越多越光荣的精神激励，社会财富分配严重不公的现象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遏止。

国家不仅可以通过惟一账户以税收的形势收取到充足的社会保障资金，还可以通过惟一账户制度有效甄别出每个公民或家庭实际的财产状况，旨在扶贫救困的最低生活保障系统就会有效运行。

由于几乎任何人都无法逃废债务，因此几乎每个无资产做抵押的公民或中小企业，只要符合国家的宏观产业政策，基本都可以获得宽松的信用额度，借助这些宝贵的低息资金，几乎每个有劳动和创造能力的公民都可以获得基本的生存、医疗、受教育和自主创业的公平机会。

由于财富分配严重不公的现象得到遏止后有效需求不足现象也就同步地得到了有效遏制，由于国家借助惟一账户网络观控手段可以有效监督企业实施缩短每个劳动力上岗时间的轮流上岗制度，由于网络观控下的宏观经济健康稳定，造成劳动力相对过剩、绝对过剩、结构性过剩的根源就得到了基本清除，因此每个积极进取的社会成员，基本上都可以很容易地谋取到一份满意的劳动岗位或创业机会。

中央银行数据库可以随时针对每个惟一账户每种商品执行最低最高限价、税收、信用额度、市场准入等政策，由点及面对宏观经济实施事前、事中、事后的观控，有力保障经济的健康运行。但同时，虽然有最低最高限价的约束，但是两个限价之间的空间也是很大的，价值规律仍然可发挥积极性作用，市场依然可以发挥基础性作用。

由于分配悬殊的漏洞被堵塞和合理需求得到扶持，产品销售变得非常方便，因此几乎每个努力工作的社会成员，基本都能获得满意的劳动收入，这些收入除了能满足小康生活水平之外基本都有剩余，曾为满足自己成长时期的基本生存、医疗、受教育或青年时期创业所借取的低息甚至无息债务，基本都可以在中年前后彻底还清，中年以后积攒的剩余财富，足够用来满足后半生的全部花费，因此每个社会成员的一生基本都会获得较高的生活质量。

由于几乎任何一种权钱交易偷税造假等非法致富渠道都已经被堵死，人们就拥有了施展真才实学的宽广舞台，企业之间也真正进入了比产品、比质量、比科技含量、比劳动效率、比服务水平、比社会效益的实质竞争。哪家企业技术新、规模大、产品好、机制活、利税多，该企业不仅会获得市场竞争的成功，而且企业家本人也会获得全社会的真诚尊重。竞争成功者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合法积聚财富，个人账户上或企业账户上的财产越多，说明他缴纳的税收也越多、他借给其他社会成员的剩余财富就越多、他对社会的贡献也越大，他受社会尊重的程度自然就会越高，仇富现象自然就会消失。

账户惟一网络观控实施后，由于国家可以很容易地界定生产资料和劳动者之间的责权利关系，因此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公有资产捆绑给企业全体员工共同负责，公有制企业内部也可以很容易借助网络工具，分清每份具体工作和每个员工之间的责权利关系，并可有效实施民主集中制式管理、监督和决策，在人人有责、人人有权、人人有利的新型公有制企业里，传统国企的大锅饭现象和“穷庙富方丈”的现象就会基本绝迹。

在中央银行数据库的观控下，合法的市场经济活动都能得到有效保护，而非法的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制假售假、克扣工资、恶化劳动环境等侵害公众和雇员利益的非法活动都会被系统自动识别而被及时曝光和制止，因此政府小而高效市场大而有序，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弊端就会得到极大克服，民营经济和公有制经济都会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虽然每个公民和企业的经济活动都处在系统的密切监督中，但是具体的监督活动基本都由电脑系统自动行使，不涉及公众利益的内容会被系统自动屏蔽，对隐私信息进行严格界定和保护的相关法律法规在计算机这个铁面无私的法官手里就会得到最有效的执行。

由于按照惟一账户显现出来的实际财产状况可以很容易地区分出每个社会成员的阶层归属，这就为各个阶层选举自己真正的代表参政议政，并按照实际的阶层状况在人大政协会议中分配相应比例的代表席位，针对国家重大决策进行相互监督相互制衡式的议会协商提供了可能，甚至也为重大决策的全民公决提供了便利的通道，此后，国家每项重大法律法规的制定和重大决策的出台，可以很容易地征求全民各个阶层的意见，当各方利益无法达成妥协的时候，执政党领导下的政府可以充当最后拍板人，因此民主集中制式的政治新模式就会形成。

在账户惟一网络观控的大环境下，一个账户货币的减少必然对应着另外一个账户货币的增加，增减必相等后总账才能平衡，如果总账实现不了平衡，系统就会发出危机警报，并拒绝此笔业务的执行，因此政府账户每笔支出都无法逃脱系统的监督，政府官员的权力也就处在网络阳光中。

假如国际组织为每个国家设立惟一的国际结算账户，让每个国家都承诺每个世界货币单位都对应着一个固定单位的石油、粮食等具体的实物商品作为贸易赤字最终清偿物，用正负货币数值适时反映每个国家在国际贸易中的出超或入超情况，从而取代美元纸币建立起国际记账货币新体系，那么，每个国家就会处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进行公平国际贸易，离岸金融就会高效有序运行，世界经济将实现持久健康稳定增长，世界经济一体化就会广受欢迎，公平合理的世界经济政治新秩序就会建立。人类就有可能走上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的和谐世界道路。

可惜的是，格林斯潘先生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人类历史也就重新踏上一个“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新时代了。